两种
她知道,在他们之间,爱情扭曲了弧度拐了弯,却仍然直直抵达。
对他而言,爱并没有特定的对象,他像珍视艺术一样珍视爱,爱情是毕生的伟大事业。在他的脑子里,开辟了特别的回路来存储对方的一举一动一句话,反复地刺激着专属爱情的垂体。而她回避爱情这巨大的灾难,等同于回避对这世界软弱可耻的眷恋。她的爱情就是他,难以更改,她不在乎他说着什么做着什么,她甚至不要他近在咫尺地散发小兽一样让人无措的气息。她只是知道一个人在那儿,他构建他所想象的世界,恰好她也在其中安身。
了然这点的时候,窗外渐渐天明。她想起一篇淡淡的小说,终究是情爱纠缠。故事的结尾女人要离去,带上门走出了街,猛然才发现决绝只是梦境:自己仍然垂坐在床边的靠背木椅上,床上的男人安睡,好像永不会醒来。
很久以前,她以为挽留一开始就会导致回头。那时她执拗,看得起自己,却一味轻视感情。现在她懊恼地摇头,其实一旦想到挽留,就是妥协了。
而她最后能做的和最初一样,不过是默默思念那个面目模糊的人。她在爱着啊,爱得忘记了他的脸,也没了自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