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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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出事的大卡车当时速度极快,而且驾驶员把角度对得也太精准了,开着卡车斜着插进了收费亭。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中国人做的一件玉雕,在玉石雕刻的鸡蛋里嵌着一条蟠龙。你禁不住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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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我常会有这种感觉。这个地方时不时地让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一时转不过弯来。有时候,这样的木讷会给我带来一些好处,特别因为我是作家,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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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他们只要看见说汉语的外国人,就会倾向于表现出一种夸张的尊敬。通常,这样的敬重会给生活带来不少便利。因此,跟所有长住的外国人一样,我也学会了利用这种优势。不过,对于敬重的真正含义,我倒是从没抱过幻想。在那层敬重的深处,是一种局促不安:从内心深处来说,很多中国人——尤其是那些受过教育的中国人——对于自己的国人在外来者面前的表现还是感到有一丝耻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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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馆里——检查酒瓶、判断饭菜、迅速决断——在我为他儿子输血而发生争执的时候,他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两者似乎完全不同。不过,这符合他在农村的逻辑:他对血小板和活体检查一窍不通,而饭菜是他的营生。所以,在餐馆里,他成了专家。再说,他也可能想让别人把他当成是控制局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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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当他的儿子生命遭遇危险时,魏子淇看上去内心十分平静。不过,他对那样的体验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三岔,每个人都在贫困中长大成人,他们都知道跟病魔作斗争意味着什么。要获得成功没有那么容易——作为一个创业人,魏子淇一脚踏进的是未知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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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还没有建立起全国性的健康保险制度,政府把烟草产生的全部收益收入囊中,而无需为它所带来的危害付出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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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们似乎是本能地抓住了两个世界里最糟糕的东西:最糟糕的现代生活,最糟糕的传统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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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久,就越担心人们对快速变化所作出的反应。这不是对现代化有所争论,至少不是绝对如此。我从不反对进步。我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渴望摆脱贫困,我对他们愿意努力工作,愿意适应变化怀着一种深深的崇敬。但是,如果这个过程来得太快,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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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报纸上讲述中国的文章总是着眼于巨大的变化和政治的东西,他们甚至也会根据农村地区发生的一些抗议行为,来强调存在着不稳定的风险。但是,根据我的所见所闻,这个国家最大的焦虑却是极度个体化,极度内在化的。很多人都在探究,他们渴望某种宗教的或者哲学的真理,他们愿意跟他人建立起一种有意义的纽带和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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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农村,政治分裂常常从权力的外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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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选战中,没有什么议题。没有人提到村子里的具体计划,或者要不要做出什么改变。没有平台,也没有哲学。只有傻瓜才会做出公开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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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被提炼得只剩下最纯粹的核心成分——尽可能地动用村子里的一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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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市场决定着发展初期的雏形,娱乐项目很快就出现了,却很少有社会组织现身此地。没有私人报纸,没有独立的劳工联合会。宗教也许会在个人层面得到繁荣,可在组织层面上却相当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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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可能会对很多东西都逆来顺受,但饭菜不在其列。我认为,那正是他们长期以来既有一流美食,又有政治灾难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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