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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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ghl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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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两年半里,命运将我们两个互不相干的生命丝丝缕缕编成了一个血红的图案,你的确真心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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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所精雕细刻出来的华屋中它们无法共处一室。爱是用想象力滋养的,这使我们比自己知道的更聪慧,比自我感觉的更良好,比本来的为人更高尚;这使我们能将生活看作一个整体;只要这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现实也以理想的关系看待理解他人。惟有精美的、精美于思的,才能供养爱。但不管什么都供养得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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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致命的错误,其原因不在于人的不可理喻。一个不可理喻的时刻可以是一个人的最佳时刻。错误的原因乃是人的讲求逻辑。二者之间,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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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艺术对我意味着什么,它是宏大的首要的意旨,使我得以向自己,而后向世界,展现我自己。它是我生命的真实的激情,它是爱。拿别的爱同这种爱相比,就像拿泥水比醇酒,拿沼泽地里的萤火虫比长空里的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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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要什么,仇恨都一一给了你,它是个对你疼爱有加的主人。确实的,谁伺候它,它就对谁疼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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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大莫过于浮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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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爱不在市场上交易,也不用小贩的秤来称量。爱的欢乐,一如心智的欢乐,在于感受自身的存活。爱的目的是去爱,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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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大事是因为它们显得大,因为这一点,虽然你听着可能觉得奇怪,大事往往难以阐释。但是生活中的小事却是象征。我们最容易通过小事吸取人生的惨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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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得弄明白,发财、享乐、出人头地,这些可以是大路货,但悲怆却是所创造的一切中最敏感的。在整个的思想和运动的空间内,只要稍有动静,它便会以既精妙又可怕的律动,与之共振。那敲得薄薄的金箔,能用来检测肉眼看不见的力的方向,可再敏感,相比之下也显得粗糙了。悲怆是一道伤口,除了爱的手,别的手一碰就会流血,甚至爱的手碰了,也必定会流血的,虽然不是因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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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中每一个细小的行为都能培养或者败坏品格,因此,一个人在暗室里干的事,总有一天要在房顶上叫嚷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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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心中存有爱,我不介意夏天里在凉气袭人的草地上过夜,冬天里在干草堆边、在大谷仓下避寒。身外之物对我似乎是毫无意义了。你看,我的自为主义已经达到一种多么强烈的地步,或者更应该说是正在达到这种地步,因为路途还远着呢,而“我行走的地方布满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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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生前能全面理解生活,常常给我引歌德的几句诗——那是卡莱尔在多年前送给她的一本书中写的——我猜也是卡莱尔自己翻译的: 从未就着悲哀吃过面包, 从未在夜半时分饮泣 痛哭着苦等明朝, 就不懂得啊,你在天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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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构的一部分,不在我的哲学中有一席之地。我母亲生前能全面理解生活,常常给我引歌德的几句诗——那是卡莱尔在多年前送给她的一本书中写的——我猜也是卡莱尔自己翻译的: 从未就着悲哀吃过面包, 从未在夜半时分饮泣 痛哭着苦等明朝, 就不懂得啊,你在天的神力。 这些诗句,尊贵的普鲁士王后,就是被拿破仑百般苛待的普鲁士王后,在羞辱与流放中曾常常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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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与欢笑背后可能藏着一种性情,一种粗俗、刻薄、冷酷的性情。但悲怆的背后却永远是悲怆。痛苦,不像痛快,是不戴面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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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与欢笑背后可能藏着一种性情,一种粗俗、刻薄、冷酷的性情。但悲怆的背后却永远是悲怆。痛苦,不像痛快,是不戴面具的。艺术的真实,不在于本质的意念和偶然的存在之间的任何对应;不是形与影的相似,或者说形式本身同映在水晶中的那个形式的相似;也不是空山回音,或者幽谷中的一汪清水,把月亮倒映给月亮,把水仙倒映给水仙。艺术的真实是事物同其本身的整合,达成的外形表达着内涵,使灵魂获得肉身,使肉体充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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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世之初,甜美的是如此甜美,苦涩的是如此苦涩,我们必然会一心向往欢娱和快乐,追求的不止是“一两个月只吃蜜糖过活”,而是一辈子不尝别的,不知道这么一来,我们可真的让灵魂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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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道理,人可以片刻间顿然领悟,但又在沉甸甸地跟在后头的深更半夜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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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爱就是世界失去的那个真意,贤哲在寻找的那个真意;他看到,只有通过爱,一个人才能到达麻风病人心间,或上帝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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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灵魂,那个正被财富糟蹋的可爱的灵魂。他的人生观与艺术家无异;这样的艺术家明白,遵循自我完善的必然法则,诗人非唱不可,雕塑家非用青铜思考不可,画家非以世界为他心绪的镜子不可。这道理千真万确,就像春天里山楂树必得开花,秋天里麦子必得金黄一样,就像月亮有条不紊地漫游天庭一样,何时如盘,何时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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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给人的印象,永远是花好像躲在了什么地方,又怕大人找他们不着,烦了,不找了,赶紧冒出来跑到太阳底下;而一个小孩子的生活,简直就像个四月天,又是阳光又是雨地洒在水仙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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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切有诗情的灵性一样,他爱无知的人。他知道,在一个无知的人的灵魂里,总是有地方容纳伟大的理念。但是他受不了愚蠢的人,尤其是那些被教育弄愚蠢了的人——那些一肚子意见可自己一条也不懂得的人,一个乖戾的现代类型,用基督的话概括,就是他说的那类人,手里拿着知识的钥匙,自己不知道怎么用,又不让别人用,尽管这钥匙可以用来开启上帝国度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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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和社会的特征。那种孤陋寡闻、装腔作势,那种讨厌的正统规范、庸俗的好大喜功、忘乎所以地耽迷于物质生活、可笑地自视甚高,凡此种种,都使基督时代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同我们英国自己出的庸人市侩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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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带点警告说给我们听的,全部就是每时每刻都得是美好的,灵魂要时刻准备好迎接基督如新郎般到来,时刻等待着那大爱之人的声音。平庸说穿了就是人性中不为想象照亮的那一边,他把生活中一切好的影响都看作各种方式的光:想象本身即是世界之光,世界就是用它造成的,可又理解不了它。这是因为想象说到底就是爱的一种表现,而是爱,是爱心的大小,把世人一个个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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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生命里各种生机勃勃的活力,那些成为这些活力的化身的人们,就不同了。那些意愿只在自我实现的人,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去的。他们无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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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提出要做一个更好的人是句不科学的空话,成为一个更深刻的人,则是受过苦的那些人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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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过去常说过,要是一个真正的悲剧临到我身上,我想自己也受得了,只要它裹着紫色的罩布、戴着高尚的悲怆面具;但现代性可怕的一点是,它把悲剧裹上了喜剧的外衣,这样一来,伟大的现实似乎成了或陈腐或丑怪或俚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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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冠中、在贝壳的曲线上藏着的每一点色泽,我的心性因为对万物灵魂的某种微妙同情,都会与之呼应。就像戈蒂耶,我向来都是那么一个“眼目所见之世界为其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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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自然,雨丝亲切地同降于义人和小人身上的大自然,将会有岩缝给我藏身,有无人知晓的河谷让我清清静静地痛哭。她会在夜空张挂起星星,让我在外摸黑行走时不致绊倒,再送长风抹平我的脚印,不让人跟踪害我。她将以浩淼之水洁净我,用苦口的药草调治我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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